7念。

Die schönsten Tage war'n schon immer die Nächte

【羡澄】东山月 02


魏婴魏无羡亲兄弟设定   江澄就一个

略养成  各种私设和性格极度ooc

介意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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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看到江澄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不知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声吓到,还是被他这句带着恨意与寒冷的话惊住。

但江澄很快就恢复状态,正常地退出了手机页面,转过身望着魏无羡,眼睛还带着笑意:“醒啦?看你睡的太沉就没喊你起来吃晚饭,下午包了猪肉藕丁抄手,给你煮一下,很快,你先看会儿电视喝杯牛奶。“

在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魏无羡的心仿佛一块刚出了烤箱就被丢在角落几个月的吐司面包,从绵软香浓变得坚硬发霉,现在成了一块不大不小石子,却恰巧卡在胸口。

最终也只是走到江澄旁边,卸了力陷入沙发,回了声“嗯”,复而闭上眼睛。

江澄听到了答复,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踏着棉布拖鞋开灯进了厨房,电磁炉接通电源发出清脆的滴滴声。

魏无羡有时会搞不懂,江澄的职业理想是不是当个厨子,不然为什么总是在给自己做饭这件事上尤其容易兴奋。

 

抄手下的是清汤,飘着紫菜青葱叶虾米和蛋花,一共12颗抄手,满满装了一个汤碗。

味道必然会鲜美。

江澄下厨的手艺仿佛毕业于新东方烹饪学校,还是优秀毕业生代表那种。魏无羡吃了三四年,仍然每次都觉得新鲜,似乎相同的菜式被江澄做出来都有不一样的味道。

魏无羡拿着骨瓷汤匙刚刚盛起一个圆鼓鼓的抄手,便被江澄拉住了手腕。

“等下等下,擦擦嘴巴,趁你睡着给涂了点儿药膏,吃进嘴里该苦了。”

魏无羡条件反射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果然品到了黏腻苦涩的药味。

头脑反应过来又猛地脖颈连着脸一热,用力地甩开江澄的手,抄手连着汤匙一起掉在餐桌上,打了个转又掉到地上。

“谁让你上药了!多管闲事!”

魏无羡满是怒意,头也不回地离开,把卧室门摔得咣当一声巨响。

 

江澄盯着地上那颗碎开露出肉馅的抄手很久,眼睛也不眨。

应该很习惯这样的,这三年都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自己做过的错事不会随着时间而变浅变淡,又有什么立场让魏无羡对自己和颜悦色?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手机叮咚的微信提醒让江澄回过神来,揉揉有些抽筋的小腿,起身开始收拾地面的狼藉。

房间外面江澄在清理锅碗,房间里面魏无羡喘着粗气,身体僵直了一刻后瘫软在床上。

将手从裤//子里抽出来的时候,一滴眼泪正正当当地砸在了手背中央,碎裂开来。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十点半,江澄抱着双臂在客厅来回走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敲了敲魏无羡卧室的门。

“阿羡,我有些饿了,想冲个蛋酒,你要不要呀。”

没抱着什么得到答复的希望,卧室里面安安静静的,一丝光亮都不曾从门缝透出来。

“阿羡?我会多放小圆子的。”

等了一分钟,江澄决定放弃,把手覆在胃上来回揉了揉。

今晚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心情去冲蛋酒,喝点蜂蜜水就睡觉,明早这孩子肯定会饿,就会老老实实吃东西了。

正叹着气,房门突然被打开,魏无羡站在一片黑暗里,五官被隐去尚显稚嫩的圆润青涩,哑着声音道:“多放鸡蛋,少放圆子。”

江澄微微仰着头,心跳停了一拍。

刚才那瞬间,他以为魏婴又回来了。

魏婴。

 

 

6月末尾,周日下午三点半,柏油马路被热气蒸腾地朦胧,蝉鸣不止,聒噪又生动。

同样聒噪生动的还有这个穿着黑色跨栏背心和度假风彩色大裤衩踩着人字拖的男生。

“你呀乖乖把钱交出来,我们愉快点儿结束不是挺好,看小同学你细皮嫩肉的,也不想多点儿什么跌打损伤吧?”

江澄看着对面这个长得不错却一身流氓气息萦绕的男生,不禁陷入沉思。

究竟是哪里不对,让这个小混混把自己当成了可以当街要钱敲诈的学生。

自己明明就是个已满20岁身高一米八男青年,除了背着个双肩包,哪里有一丁点儿像能被乖乖欺负的小屁孩。

江澄绷着严肃的一张脸,“我没钱。”

很明显,这小混混不信,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没钱?别框我了吧,你这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零花钱肯定不少,快快快,我们速战速决,你掏钱我收走,一会儿来人了多麻烦。”

 

今天周末,给一对一辅导的初三学生送到学校上自修课也算完成本周任务,又刚结束了一个课题项目,江澄突然来了兴致,乐得清闲与这人周旋,左右回寝室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有人来了你可以多几个目标,多赚些。”

“嘿你这孩子,嘴够贫的。也不跟你多要,看你长得好看,就拿五十块钱就行,丑的我可就要一百了,够给你排面了。“

“你这还外貌歧视,举//报了。”

“说你好看少要点钱还要举//报?不识好人心啊你——小心!”

江澄还悠哉地看着小混混皱眉吐槽,未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扑倒在路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具汗津津的躯干下,上面传来不加忍耐的闷哼和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操!”

江澄于惊乱中找回意识,忙推开了护住自己的人站起身来查看。

只见穿着黑色跨栏背心的小混混背上数道血痕擦伤,几条深的开始往外渗血,小路旁边是裂成几块约有两米多长的LED广告灯牌。

江澄紧忙蹲下,焦急地问:“你怎么样!还能动吗!我带你去医院!”

那人扭曲着一张煞白的俊脸,豆大的汗珠子挂在额头,艰难地转了个头,对着江澄说:“别去医院,找个诊所就行……”

最终一切抗争无效,江澄叫了个出租车拖拉着受伤的人一路奔向距离最近的二甲医院,挂号的时候看到了这小混混身份证上的名字。

魏婴。

22岁。

 

年轻的小护士被安排来给魏婴背上的伤口做基础清理消毒,见是两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口罩外面露出的白皙皮肤微微泛红,细声细语地问:“怎么伤的呀,是打架吗,一会儿先去打破伤风,有几个伤口还挺深的,可能要做缝合。”

魏婴被疼得龇牙咧嘴,毫不掩饰,一边倒吸气抬眼看着江澄一边回道:“英雄,救美。”




“唉哟唉哟!美女您倒是手轻点儿啊!”

小护士已没了将才的柔声细语,嗓音里投着冷漠,“做英雄和痛总得选一个。”

江澄在一旁本是担忧地看着,这会儿被俩人逗得抿着嘴笑起来。

魏婴瞧见小护士白色护士服上的胸牌,抬起一只胳膊指江澄,下巴扬着,“美女叫温情呀,名字真好听!温情你看,这人没良心,我救了他受伤疼得快死了他还在那儿偷着乐,什么人啊这!”

温情停下夹着碘伏棉球的镊子,转过头望了一眼,“英雄救的美是他?”

魏婴小鸡叨米点头,“对呀对呀,不美吗?”

温情换了个瓶罐和棉球,回道:“美。好了,别乱动,要上双氧水了。”

魏婴嬉皮笑脸中带着些许迷茫,”双氧水?消毒的吗?上呗。“

在温情要下手的前一秒,江澄拉住了她的胳膊,犹豫着说道:“您还是给他咬个纱布什么的吧,我怕他乱动。“

 

事实证明江澄是对的,温情从来没想过一个看上去英勇善战人高马大的大男生会因为双氧水消毒叫地惊天动地,嘴里塞着的消毒纱布瞬间就被吐出两米远,接着就是杀猪般的鬼嚎。

此后很多年,回忆魏婴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江澄都会笑着露出虎牙,开心的样子,“魏婴啊,怕疼,特别怕疼,比小女生还怕疼。”

 

最后魏婴背部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三个被缝针,其他的擦了各种药水药膏,白色纱布一块块地贴满了整个后背。

温情揉着自己消毒时被魏婴捏出红印的手腕,没好气地嘱咐:“别碰水,吃药,忌口,三天后来换药。”

江澄颇为不好意思,扶着柔弱成林妹妹样子的魏婴,对温情道:”您手腕没事吗?他的力气应该很大吧,您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温情白了俩人一眼,一副看脑残的眼神,“大美人儿您觉得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呢。”

 

医药费是江澄结的,出了医院大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天还是明亮亮的,温度也没降低多少,从冷气十足的室内到了室外瞬间有种莫名的舒适感,不过没多久就化成汗淋淋的燥热。

江澄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魏婴,又抽出一张自己擦汗,“这边不太好打车,晚高峰了,地铁怕挤到你伤口,我们再等等吧。”

等着也不见身边的人有回音,江澄碰了碰魏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不过大概要多等等才有车。“

魏婴皱着眉,似是在思考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道:“你刚才干嘛跟那护士说那么多话。”

“嗯?什么?”

“那小护士,温情,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

江澄一脸黑线,“大哥,她全程戴着口罩,我上哪儿能看出来她好不好看啊。”

魏婴不依不饶道:“都看不出好不好看你还那么关心她!“

江澄觉得那缝针怕是给这人脑沟壑都缝上了,”你给人家小姑娘手腕捏得都青紫了又不说抱歉,我那是替你关心好不好!“

“噢……替我啊……那就好……嘿嘿嘿……”

江澄眼睛扫着远处的拥堵的车流,试图从中发现一辆打着空车牌牌的出租车,却猛地被抓住了胳膊。

“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

江澄看了眼手表,“六点二十四。”

“哇靠完蛋了,忘了接我弟!我先撤了!不对,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快快快,我得去接我弟放学,快快快!“

看着顿时变得焦急开始冒汗珠的一张脸,江澄道:“我陪你一起。”

 

幸运在魏婴弟弟上钢琴班的地方距离医院并不远,两人一路跑过去只用了十几分钟。

魏婴虽然带着伤,跑得却是飞快不喘。

江澄平时没什么运动,身材好体能却是差了些,配着周遭炙热的空气,最后到达培训班门口时已是满脸通红,摆摆手示意魏婴自己进去接人。

他站在门口等,一边擦汗一边尽力平复轰隆的心跳。

几分钟后,江澄看着魏婴牵着一个身高只到他胯骨的小男孩从楼里走出来。

小孩子生的像个刚出锅的汤圆,比哥哥白了不止一两个色号,留着乖乖的垂顺的学生头,碎发临着浓黑的眉。穿着一尘不染配着格纹领结的半袖白衬衫和藏蓝色西装短裤,脚上是黑色的系带皮鞋,衬着分外白嫩的两条细瘦小腿。

魏婴将小男孩带到江澄面前,“叫哥哥。”

小男孩仰着头看江澄,眼睛笑得弯弯的,浓密纤长的睫毛浮在瞳仁上,卧蚕鼓鼓的,像两道彩虹。

声音轻轻的,带着童稚的小心翼翼和奶气,一开口就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江澄觉得,这可能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男孩。

 

“哥哥好。”

魏婴对江澄道:“这我弟弟,魏无羡。”

 

那个夏日的下午三点半,江澄认识了魏婴。

也是同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九岁的魏无羡。

 

 

 

“你还做不做蛋酒了?不做我睡了。”

年轻男孩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惊断了江澄的回忆,待反应过来时只得略带掩饰惊慌地迅速转身,连声回道:“做的做的,你别睡呀,晚上没吃东西就睡觉胃会不舒服的,很快的,等我啊。”

“嗯。”

魏无羡在嗓眼里轻轻回复着,几不可闻。

 

江澄刚才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还是更久?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一滴泪顺着江澄瞪大的杏眼和清瘦脸颊落在地板上,啪嗒。

精疲力尽的感受从四肢渗透到心脏,抓得所有血管失去了供氧的能力,只得更加用力地喘息。

他爱的,始终只有那个人。

 

江澄向来喜欢在准备食物上撒谎。

说好了只是冲蛋酒,最后饭桌上还是摆了满满的碗盘。

蛋酒,抄手,奶黄包,虾饺,白粥,脆黄瓜,两杯牛奶。

魏无羡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拉出椅子坐下来开始吃。

抄手果然是极其鲜美的,温热的汁水抚慰着刚才冷皱成废墟的五脏。吃了三个抄手后,才见江澄用瓷勺子舀了一勺蛋酒往口中送。

魏无羡立即伸出闲着的左边胳膊夺下了江澄的勺子,将里面三四颗糯米圆子倒回到自己的蛋酒碗里,又把江澄碗里的圆子全都捞起,冷声道:“胃那么差还贪吃黏的。”

那头不服气,“就一点点啊,圆子又那么小”,声音却是越来越弱,“蛋酒没有圆子不好吃……”

魏无羡并不管这些,把白粥和奶黄包推到江澄面前,自己端起盛满圆子的蛋酒碗,咕咚咕咚几口便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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